谯周等人本意便是要惩罚吴昊,杀鸡骇猴,以起到惩戒太子的目的。
可是没想到吴昊竟然把《大学》一字不差,而且连断句都不差的背诵了出来,这让他们老脸顿时挂不住。
谯周手中的戒尺继续敲打着手心,冷声道:“能背诵不算什么本事,还需要能够解读才行。
汝可能解读?”
“先生教过,”吴昊点了点头。
“那就不妨说来听听,”谯周道。
其实对经典的理解与解读,乃是一个读书人水平高低的最直接体现。
同样一部典籍,大儒解读出来,与普通儒生决然不同。
当然,这也就是大儒,能称之为大儒的主要原因。
谯周在这方面就很有自信,他自身便是蜀中名儒,他对经典的解读,被普通学子们视为至理名言。
他相信,天下任何一个儒生对于《大学》的解读,他都能挑出毛病来。
只听吴昊清了清嗓子道:“‘大学之道在明明德,在亲民,在止于至善。’
就是说大学的道理,在于彰显人人本有,自身所具之光明德性,再推己及人,使人人都能去除污染而自新,而且精益求精,做到最完善的地步,并且保持不变。
‘知止而后有定,定而后能静,静而后能安,安而后能虑,虑而后能得。’
就是说,一个人能够知其所止,止于至善,然后意志才有定力;
意志有了定力,然后心才能静下来,不会妄动;
能做到心不妄动,然后才能安于处境,随遇而安;
能够随遇而安,然后才能处事精当思虑周详;
能够思虑周详,才能达到至善之境界……”
吴昊一边说着,谯周的脸色面面由沉重变得疑惑。
这少年对于经典的解读,他竟然挑不出半点毛病。
要知道,吴昊所背诵的经典解读,那是经过两千年儒者前赴后继,千锤百炼而凝萃出的答案。
谯周固然学识渊博,但想要单挑华夏两千年,数以千万计的儒生,显然没有这个能力。
吴昊继续道:“‘物有本末,事有终始,知所先后,则近道矣。’
就是说天地万物皆有本有末,凡事都有开始和终了,能够明白本末、终始之先后次序,便能接近大学所讲之修己治人的道理……”
此时费祎与董允二人坐在一旁,呆若木鸡,静静的听着,一个字也不敢错漏。
论学问,他二人自然比不过谯周。
对于吴昊经典的解读,唯有叹服的份儿,心想陛下这是从哪里找来的奇才,年纪轻轻便有如此造诣,竟然连谯周都考不倒。
吴昊解读了一炷香的时间,整部《大学》还没过半,但是谯周知道这方面恐怕难不住吴昊了。
可是不给吴昊一个下马威,如何能惩戒太子?
此时刘禅正幸灾乐祸的在旁边看热闹,他倒是第一次见,竟然还有先生问不倒的伴读。
“停吧,”谯周摆了摆手道:“老夫知汝对此文见地颇深,只不过汝可知道,何以有《大学》?”
闻听此言,费祎含着一口茶差点喷出来。
有许多儒生皓首穷经,只为了探求经学典籍里面所蕴含之真意。
可谯周竟然问一个伴读,为何会有这些典籍,或者典籍产生的原因,这已经不是考校,就说是学术探讨也不为过。
看来这谯允南当真是急眼了,非要在这方面扳回面子不可,问一个还未及冠的少年何以有大学,纯属是刻意刁难。
他们却不知道,这对吴昊来说完全是个送分题。
因为他张口就能背诵出南宋朱熹的《大学章句序》。
这个问题一千年后的朱圣人早已经解答过了。
这谯周简直在刻意给他创造装逼的机会。
“《大学》之书,古之大学所以教人之法也。
盖自天降生民,则既莫不与之以仁义礼智之性矣。
然其气质之禀或不能齐,是以不能皆有以知其性之所有而全之也
……其间,则天必命之以为亿兆之君师,使之治而教之,以复其性。
此伏羲、神农、黄帝、尧、舜,所以继天立极,而司徒之职、典乐之官所由设也。
……三代之隆,其法寖备,然后王宫、国都以及闾巷,莫不有学。
人生八岁,则自王公以下,至于庶人之子弟,皆入小学,而教之以洒扫、应对、进退之节,礼、乐、射、御、书、数之文;
及其十有五年,则自天子之元子、众子,以至公、卿、大夫、元士之适子,与凡民之俊秀,皆入大学,而教之以穷理、正心、修己、治人之道。
此又学校之教、大小之节所以分也……”
他清脆的声音在书房里回荡。
谯周脸